青衫沽酒

楼诚可战一万年~小号专门产粮~

梦呓

 @楼诚深夜60分 关键词  酩酊

阿诚看着眼前的米酒,抿了抿嘴唇。

“我看到张妈就是倒这个罐子里的糖水煮了汤圆”明台站在凳子上,费劲儿地从橱柜上倒腾下来一个玻璃罐儿。

 岁末年初,家家户户总少不了一碗酒酿圆子。米酒里打了蛋花,翻滚着团团的糯米,咬一口舌尖微烫。甜汤里绵绵的甘醇带着点桂花的香气,从胃里暖到四肢百骸,熨帖于心。

从离开桂姨,阿诚总感觉有一股执拗地渴望,在他心里悄悄发声。这声音时大时小,时远时近地作怪。像有一股力量从血脉筋骨中挣脱出来,急于舒展宣泄。在食欲上表现为永不知餍足,急切地用大量温暖的食物来填补空虚。

明台常说“阿城哥吃饭像打仗”,每每这个时候大姐总是拍一下小少爷的背“不准胡说”。

又转过头来嘱咐他“阿诚啊,咱们慢慢吃。这样急的吃下去肚子要闹出毛病的。”

在明镜怜爱的目光下,阿诚诺诺的涨红了脸,嘴里塞的食物不知是咽还是吐,越发无地自容了。

几次下来,阿诚有些吃不准吃多少是合适的,随着大家吃完也慌忙地撂下筷子。看着桌上的杯著忍不住咽口水,又努力瞪大眼睛表现出吃好了的样子。好在常有水果和点心,也并不会饿的难以忍受。

很长一段时间,在明楼还没有教会他“忍耐”和“克制”区别的时候,在他小心翼翼地试探明家安全领域的时候。

他没有察觉大哥吃饭的时间几次反复后,固定到一个区间。

常常是明镜吃好了追着一溜烟跑地明台喊“吃了饭不能马上跑,一会儿看你喊肚子疼。”

明诚也急急地咽下嘴里的饭,一抬头见明楼还是那副从容态度,慢条斯理地喝汤。阿诚突然就松了一口气,心也跟着踏实了。虽学不来大哥的样子,却也安然地埋下头去继续吃饭。

临近年关,诸事冗杂。家里的人都有事要忙,反而剩下两个小的在家做起了“混世魔王”。

听到楼下重物拖拖拉拉摩地板的声音,阿诚认命的叹一口气,放下手里的书。

明台虽然翻过年才七岁,但养的极好。每天被大姐掐着鼻子灌牛奶还是起了效果,肉嘟嘟地胳膊有点蛮力。阿诚下楼时只看到餐桌的凳子被托着消失在了厨房门口。

他几步跑进厨房,看到明台垫着脚尖整个头都埋进了橱柜里。从里面捧出一个玻璃罐子,回头看见他愣了一下。他瞪着一双黑溜溜的眼睛和阿诚对峙,两只胳膊紧紧箍着怀里的“战利品”,显示出决不放弃的决心。

米酒滋味和预想的一样,甜丝丝的让人安然的香气。明台就这罐子喝的又急又猛,还是阿诚看不过,起身找出两个青花小碗。

明台讨好地给二哥先倒了一碗,两个孩子头抵着头喝光明台“探险”得来的宝贝。

明楼从来主张“克己自持”,外人看来是松柏之姿,临渊峙岳,从容逸然。他也绝少有机会接触醉鬼,自然也从不知酒醉之人千奇百怪,其中也有一味可爱。

明台的这次觅食很有些轰轰烈烈的后续,当事的两个人却是不知道的。一个红着脸,通身酒气的滚到明镜怀里,一时哭一时闹。

一个看着倒还清醒,握着桌角站的笔直。少年的身姿刚刚开始抽条,骨骼纤细脆弱,脊背坚韧到腰间隐下一个弧度,在狼藉的厨房挺秀的如一棵嫩竹。

明镜不放心,急急地喊人给苏医生打电话。人仰马翻一阵后,总算确定两个孩子没什么大碍。

明台迷迷糊糊地吐了一回,小脸煞白卧在明镜怀里,直哼哼。明镜平日再娇惯他也是被吓个半死。这会儿唬着脸不理他,待要说上几句看他那难受的样子,又还是心疼。把人抱到自己房间,拧了毛巾来给细细的擦汗。

明楼并没有多少照顾人的经验,从明台到明家以后,每逢病了都是大姐衣不解带地照料。他偶然守几次夜,有病人的屋子里好像有特别静谧的气息,不自觉地就睡了过去。大姐每次都念叨“让你照顾明台,自己先睡过去啦。明台渴了想喝个水都没有。”

这次看着床上的阿诚他有些困惑,想了想先倒了一杯水放在床头。又搬了凳子过来,随手拿起书来翻。目光在书本和阿诚之间游移了几次,到底放下了书。

阿诚半边脸埋在枕头上,呼吸绵长睡得很沉,还畅快地打着小鼾。阿诚心思细腻敏感,又自尊隐忍。这一年来倒是第一次见他这样放松,好像天地之间就剩下了睡觉这一件事情。

这样想着床上的人就翻了个身,嘴中含含糊糊地梦呓。明楼动了动手指,却有些不敢低头去听。就在半年之前,阿诚还时常被噩梦惊醒,一个人在黑暗里出神。

明楼偶然发现就把阿诚挪到自己房间来,想着至少从梦魇中醒来,让他知道不再是自己一个人。

叹了一口气,明楼还是俯下身,枕头被子上都沾染了酒气,音节在耳边转瞬即逝。

“大哥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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